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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灯耿耿,小墨儿全无心肝,沉沉睡去。【必去阁 www.bequge.live】
水琳琅躺在床上,一直未曾合眼,等待黎明的宣判。
到底邬家会不会告她,尚不可知,但是不论小墨儿、燕子斜、叮当,对此并不挂心,想来潋滟山庄的势力,焰熏姑苏,纵使出了人命官司,也可逍遥法外。
但她,终究内心难安。
笃笃笃。
窗户响了三下。
“谁?”
“随我来。”
水琳琅立即起身披衣,出门,却见一条身影疾掠而去,水琳琅立即展开轻功追去。
到了一处芦苇荡,蒹葭萧条,那人停住脚步,并未转身,缓缓地说:“此番能给收到邬庄的租子,全赖你的功劳,有你在小墨儿身边,我也就放心多了。”
水琳琅一听竟是苏砚的声音,说道:“大少爷,你又何苦来取笑我呢,怪我莽撞,才会惹出这样的人命官司,就算此番要回租子,但是到底是和邬家结下了仇。”
“人不是你杀的,你也不必太过介怀。”
“放火的主意却是我出的,邬大郎虽非是我亲手所杀,但也和死在我的手里没有两样,等到明日邬家的人告到衙门,我……我……”水琳琅想到如今出了人命官司,苏家势大,又有太祖皇帝钦赐的丹书铁券,小墨儿左右会是没事。而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妾,身份卑微,说不定会被拿去抵命。她非怕死,何况杀人偿命,她是江湖血性,素来敢作敢当,只是想到萧郎无人去救,哀肠寸断,忍不住流下泪来。
苏砚缓缓地转过身来,月光之下,见她梨花带雨,楚楚可怜,不禁想起当日与顾小曼最后一次分别的情景,十里扬州路,且行且珍重,不想那次分别,竟然成为永别。【53言情 www.53yq.com】
苏砚情难自禁,伸手轻轻地揩去她的泪痕,水琳琅微微一震,但觉他的动作如此温柔,像在抚慰谁的忧伤,他的目光如此深沉,似在注视谁的心事。
一时,芳心揉碎。
想到小墨儿曾经对她提起,苏砚和顾小曼的旧事,知是苏砚恍惚将她当成顾小曼,因此,脉脉,无语。
忽的,两条黑影疾奔而来,一男一女,男的手中鲨齿刀,女的手中三棱剑,因为他们兵器已在江湖闻名遐迩,是以水琳琅虽未和他们打过照面,但见兵器,也知他们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两个杀手,流牙,奔月。
流牙:“苏砚,今晚就是你的绝命之期!”
奔月:“今晚只取苏砚性命,无关之人速速离去,免得做了冤死鬼!”
苏砚手中已经出现一管翡翠玉箫,说道:“水姑娘,回去检查一下邬大郎的尸身,或许会有发现。——快走!”话音一落,苏砚已经迎向流牙和奔月。
水琳琅看到苏砚一己之力对抗两个江湖一流的杀手,竟然未落半点下风,不禁暗暗佩服,人言苏家大少爷文武兼备,果然此言非虚。
当下一声娇吒:“大少爷,我来助你!”白蟒皮鞭犹如长蛇出洞,直逼奔月而去。
奔月只有回身招架,流牙一人对付苏砚,便有一些吃力。只见苏砚玉箫一抖,敲到他的肩头,他的身体立即一沉,就地一滚,鲨齿刀攻向苏砚下盘。苏砚双足一点而起,只在流牙头顶一个翻花,玉箫俯冲而下。
流牙急忙拿刀一封,苏砚玉箫一破,荡开刀势,中宫而入。流牙只觉胸口一疼,喉头一甜,一口热血喷了出来。
“流牙!”奔月失声大叫,舍了水琳琅,扑了过去。
流牙愤愤地道:“今晚杀不了你,下次再来讨教!”
二人忽的腾身而去,夜风起处,蒹葭荡漾,苏砚双肩落满芦花,站在清辉之下,衣袂嫳屑,恍惚玉人。
水琳琅暗暗感慨,苏家三子,苏砚玉树临风,苏梦枕温文尔雅,偏就小墨儿形象猥琐,最重要的是,他还没有自知之明,非以美男子自居不可,真是令人感到忧伤。
“想不到大少爷武功如此高强。”
苏砚微微一笑:“你也不差。”
“刚才两人为什么要杀你?”
“流牙、奔月都是江湖近来最为顶尖的杀手,他们杀我,必定受人指使。”
“大少爷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吗?”
苏砚仰头望着半圆的月,深深叹息:“潋滟山庄人事复杂,以后你和小墨儿要多加小心。”
“大少爷的意思,是有人会对小墨儿不利吗?”
“总之,小心就是了。”
水琳琅微微颔首,又问:“大少爷,你不准备回潋滟山庄了吗?”
“我有一件极其要紧的事,要去调查清楚,现在不便回去。”
“你好歹,回去见一见盈春姐姐,自你离开潋滟山庄,盈春姐姐日夜思念,人都瘦了一圈。”
苏砚喟然不语,良久,折了一管蒹葭递了过去:“你将此物带回予她,她自明白我意,另外,除她之外,不可向人泄露我的消息,包括小墨儿。”
水琳琅怔了一怔,不解其意,但是依旧接过蒹葭,收在袖中,说道:“盈春姐姐是个可怜人,你们的婚姻虽是无可奈何,但她终究是你妻子。”
“你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水琳琅不再言语,转身离去,却听身后响起一阵箫声,如泣如诉,随风呜咽,令人闻之伤怀,不禁潸然泪下。但想苏砚平生际遇,水琳琅虽觉此人太过无情,但是内心仍是不忍苛责,只叹造化弄人。
走了一程,邬家的哭声隐隐传了过来,水琳琅想起刚才苏砚有话,叫她检查一下邬大郎的尸身,遂向已被大火烧得只剩半壁的邬家走去。
邬大郎的尸身放在没有烧毁的偏房之中,尸身底下铺着一张苇席,娴娘和丑奴儿伏在旁边痛哭流涕,几个家人忙里忙外,收拾废墟,将贵重之物寻了回来。
丑奴儿看到门口站着水琳琅,怒道:“你还来做什么?”
“我来看看邬大爷。”
“哼,人都死了,你还装什么好人?”
娴娘站了起来:“少姨娘,此处不欢迎你,你还是走吧!”
“我向邬大爷磕几个头就走。”
“黄鼠狼给鸡拜年,滚!”丑奴儿拿起门边一只扫帚,朝着水琳琅劈头砸了下去。
水琳琅没有躲避,生生受了丑奴儿一个扫帚,娴娘喝道:“奴儿,回来!”
又向水琳琅说道:“少姨娘,请吧!”
邬大郎已被擦了尸身,换了干净衣裳,但是尸身仍有一股焦味。
此刻,未设灵位,水琳琅朝着他的尸身拜了三拜,问道:“邬家嫂子,你适才给邬大爷换衣的时候,可有发现什么吗?”邬大郎换了衣裳,水琳琅再想检查他的尸身,势必就要脱去他的衣裳,毕竟邬大郎是个男人,又当着家属的面,她也不好意思。
娴娘本是聪慧之人,既听水琳琅如此一说,内中必有缘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