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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扶波在门外愣了一下。【必去阁 www.bequge.live】
她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哪两个字?
凤天磊不等她发问,又道:“同知那边反应如何?”
这下是谈上了正事,叶扶波顺着他的话道:“我按你说的,以钦差的名义允许他放手去做,他看上去喜忧参半,理应会采纳你的意见。”
“此人胆小谨慎,却并非一无是处,只要有人给他托底,他就会全力施为,”凤天磊道,“以他的性子,也不怕他贪功冒进,惹出祸事。”
“这就是你们帝王的权衡之道?”叶扶波问,“若他有心无力又当如何?”
“这不还有镇海卫么?”凤天磊胸有成算,“瘟疫之事非同小可,哪怕现下还未蔓延,你们那位白将军定不敢袖手旁观。”
瘟疫既是天灾又是人祸,哪怕是九五至尊,在它面前也得退避三舍,何况悬州当年深受瘟疫所害,白将军身为本地人,对此更是深有体会。
提起往事,叶扶波眼神黯然了一瞬,“我娘当初便是染疫而亡,那时若非我爹是军中大将,我娘的尸首就会同别的百姓一样,被衙门拖去荒地,一把火付之一炬。”
即便如此,染疫亡故之人的尸首仍然不能留在世上,最后是她爹亲手点燃大火,送了亡妻最后一程。
她试图用冷静的语气将过去一言以蔽之,但凤天磊怎会听不出她心中的惶惑。
她再怎么坚强,也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姑娘,她才刚刚怀上他们的孩子——
“你放心,”他在门里坚定无比地说道,“你是要做皇后的人,悬州有你庇佑,定能平安无事。【53言情 www.53yq.com】”
叶扶波静了半晌,低低笑出声来。
“这话换作别人来讲就是大逆不道。”她轻轻吐出一口长气,“从你口中说出,虽然有王婆卖瓜之嫌,好歹不算违制。”
“你是我的福星,”凤天磊认真道,“你才给朝廷送去一船白银,别说悬州,就连我也在你的护佑之下。”
叶扶波摇摇头,“陛下这张嘴倒是厉害,平白都能被你夸出一朵花儿来。”
“事实本就如此,”凤天磊顿了下,“扶波,别叫我陛下,叫我名字。”
他从未真真切切听她唤过自己的本名,此时忍不住想听她唤上一次。
叶扶波半晌不语。
哪怕隔着门板,他看不见她的脸,她仍然觉得面上发热。
这时候发热可不是什么好迹象。
她内心腹诽,用手背冰了冰自己的脸,“外面太冷,我要回了。”
凤天磊搞不懂一向大大方方的她为何会在此事上变得扭捏,但仔细想想,怀孕的女子多半与寻常不同,当下不再强求,叮嘱道:“后面几日你不要再来,若有什么消息,叫人传话便是。”
叶扶波应了一声,径自走开。
凤天磊听得门外已无人息,这才打开房门,将地上一篮子笔墨纸砚与几本书册拿进屋子。
他将兵书放到一旁,并不急着翻看,拿起中间一本手抄的医书,认认真真看了起来。
一晚过去,悬州城似乎没什么异样,街上的行人却少了许多。
悬州原有六处城门可入,如今只余两处开着,其余皆已关闭。
城外搭起长长的棚子,守城官兵加强了对入城者的盘查,一旦发现有染风寒的迹象,便将人带到棚子里,交由医官查看。
城内巡逻之人除了衙役,还多出几支镇海卫的士兵。
城中有好事者打听,并未探得究竟,只隐隐有消息传开,道是今冬寒症较之以往严重,府衙提醒百姓有病看病,无病则不要随意走动。
这股暗潮最初并未引起多大风浪,但几日过后,城中患病之人陡然增多,更有严重者一命呜呼。
府衙在城西破庙搭建的临时收容所不断有尸首抬出,城内的几家善堂也人满为患 。
悬州城中有不少百姓经历过当年那场大疫,一时间不少人家风声鹤唳,赶紧抢着采买防疫治病之药。
若非府衙及时将各家医馆药铺的药材集中管控,怕是早早便有人抢购囤销,牟取暴利。
这几日越来越多的消息传入叶宅,但都称不上好消息。
叶家仆从有好几位的家人染上时疫,那日告假离开叶家的丫环更是托人禀告主家,她爹娘危在旦夕,眼看就要不行,而她自己也在家中过上病气,回不了府。
眼下唯一值得欣慰的是,待在叶宅的所有人,连同凤天磊在内,都无发病的迹象。
叶扶波拿着府衙最新递来的条子,迟疑了一阵,让人照旧送去给凤天磊过目。
不大工夫,就听凤天磊传唤医官。
叶扶波心中一跳,顾不得许多,起身赶了过去。
后罩房的一侧房门已经打开,凤天磊坐在门内,隔着一道门槛,让医官替他把脉。
他瞧见叶扶波过来,对她微微摇了摇头。
叶扶波停住脚步,站在院门口,不进也不退。
凤天磊面上闪过一丝无奈,索性低头不去看她。
老医官按脉半晌,请他换了只手,再度沉吟良久。
他越谨慎,等待的人就越心急。
叶扶波耐着性子等候半晌,终于看到医官收起脉枕。
“如何?”凤天磊略略提高音量,问道。
老医官眼中露出些许释然,“照眼下看,大人应是无恙。”
他顿了顿又道:“不过今日才第五日,为稳妥起见,大人还是在屋中待过今晚为好。”
“听医官的。”叶扶波的声音从院中传来,“大人就算想做什么,也不急在这半日。”
凤天磊看向她。
这才四天四夜未见,叶扶波的脸颊似乎清减了不少。
她身怀有孕,明明正是食量极好的时候,本不该如此憔悴,可见这几日她心中的焦灼不下于他。
叶扶波也深深看他一眼。
那晚凤天磊看似与她说笑,实则同她一样,都在彼此面前掩饰了自己的不安。
只有今日面对面地打量,才发现对方的状况算不上太好。
明明每日尽量该吃就吃,该睡就睡,心中的重担仍是将他们逼到难以忍受的地步。
若是在外整日忙碌也就罢了,偏生这几日他们只能困守一隅,颇为难熬。
好在这样的折磨只剩下最后一晚。
叶扶波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,慢慢走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