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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房内彩漆团花枝烛台上的正红喜烛啪的炸了一个火花,李疏影安静的端坐在清漆雕百花的拔步床上,新房外并没有闹洞房的人,但是可以看见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脸上掩不住的愉快与兴奋。【56书屋 www.56book.cc】
做为新娘的李疏影盖着盖头,盖头下是一张国色天香的脸,生得是眉如烟笼,杏眼含春,粉面桃腮。眉目间略见愁容,但脸上也有着新嫁娘的羞涩与喜悦。
房门被一个身量苗条,面容清秀看上去十七八岁的丫鬟推开,是芙蕖来了。芙蕖是李疏影的陪嫁丫鬟,也是李疏影最得力的人之一,只听见芙蕖娇俏的声音带着喜悦传来:“小姐,新姑爷来啦!”
却见来人一身大红的喜服,身躯凛凛,相貌堂堂,气质温和,眉目含笑,正是李疏影的新婚夫婿柳承宗。柳承宗接过喜娘手中的喜秤,伸向盖头,轻轻揭开了盖头,看见一张美艳如画的脸,含笑的眼神不禁愣了一瞬。
虽然知道李疏影美,但是凤冠霞帔的她,更为她平添了一分艳。收敛情绪,含笑在李疏影耳边说到:“你先歇一会,我去前面陪了客人就来陪你。”
李疏影知道他家里没有父亲,只有母亲在外接待女眷,又没有帮衬,只能他一个人出去接待外客,于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,低声道:“嗯,你去吧,我等你回来。”
却说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,李疏影也没有多想,婚礼这种事,上下都要他一个人忙着,又有外客要陪,着实让人心疼。
这时李疏影的贴身丫鬟忍冬端了一小盅粥并着两三个小菜过来,说到:“小姐我去外边厨房要了点吃食,您今天也累了一天了,我服侍您先用点垫垫肚子吧。”
李疏影看见吃食这才惊觉自己饿了,也是,除了早上喝了一口水,垫了几个饺子之外,一直到现在还水米未进呢。
一边吃着碗里的粥,一边想起了外祖母林氏,外祖母为姑苏柳家三房的老太君。说起姑苏柳家的近况,还要从先皇说起。却说先皇五子,其中大皇子是娴妃所生的庶长子,二皇子是皇后所生的嫡次子。
柳家在夺嫡之争中站二皇子一方,谁知二皇子在先皇立太子之前就暴毙而亡,真真的时运不济。【56书屋 www.56book.cc】
先皇年事已高,二皇子的暴毙又让先皇悲恸不已,最后因为感念大皇子与众兄弟兄友弟恭,又为人敦和,立了大皇子为太子。
年前先帝殡天,大皇子即位为皇帝,国丧之期未过,就开始清算二皇子党的官员。
柳家长房长子为阁老,次子为国子监祭酒,幼子之前以十四岁之龄被先帝点了探花名动京城,后来在督查院任职,据说也是简在帝心,却不知为何在长房老祖宗过世后回乡丁忧没有再出仕。
柳家二房子孙单薄,只有个长孙还在求学,暂且不表。柳家三房,也就是李疏影的外祖家,大舅任户部侍郎,二舅心思不在读书上,也就随了他在家管理庶务。
却说姑苏柳家虽说起来分了长房二房三房,实际上三家却是早已分了家,特别三房和长房二房更是出了五服的亲戚,只不过是同宗同属。而长房和二房则是在李疏影外祖他们那一辈分的家。只是从祖上起,就同住姑苏青衣巷,因而常被视为一家。
此次新皇的清算来得又快又急,柳家长房作为立场鲜明的二皇子党,直接被一撸到底,抄家贬官,连带着柳家三房也被抄了家。
李疏影是从柳家出嫁的,她记得她出嫁前外祖母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对她的殷勤嘱咐,也记得二舅和二舅母的不舍与强颜欢笑。更记得明明被抄家后家底空虚,外祖母还不知道从哪里凑来的两千两银票的压箱钱。以及外祖母不断念叨的:“好孩子,委屈你了。”
“小姐,小姐,您怎么了?您别吓我啊!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,你可别哭啊!”芙蕖娇娇的声音焦急的道。
“我没事,不过是风沙迷了眼!”李疏影接过芙蕖手里的帕子,擦了脸上的泪水,将对外祖母家的感情收进了心里,她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回报他们,她在心里暗暗说到。
“这屋里,哪里来的风沙?”李疏影没有搭理芙蕖小声的嘀咕。
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李疏影问到。
“亥时已过了一半了,小姐我服侍您梳洗吧?”已经打了水进来的忍冬回答到。
“已经这个时候了吗?我已经用好了,喊人来撤了吧。这凤冠压得我脖子生疼,忍冬你快来帮我先散了头发。”李疏影捏了捏脖子说到。
等到李疏影梳洗完毕,随便挽了头发,侧靠着拔步床的大引枕上,才发现都已经快过子时了,柳承宗还没有回来。
李疏影不禁担心起来,他一个人应酬外客,还不知道被灌成什么样子了,想了想,又喊了芙蕖进来,说到:“你去前面看看,不知道姑爷这会在哪里,好不好。”
芙蕖应了声,转身出去。
“回来。”李疏影喊到,想了想,说到:“你悄悄地去,自己看看姑爷在哪里,不要惊动了旁人。”
芙蕖知道小姐这是怕要是有外客,扫了姑爷的面子,笑着应了声,转身出去了。
却说芙蕖出去转了一圈,才发现,前院的宾客早已经散了,老夫人接待了一天女眷,身子疲惫已经歇下了,却不见姑爷。心里奇怪,回来后院想了想又找小丫鬟们打听了才知道,原来姑爷去了书房,心下升疑。
李疏影见芙蕖回来,脸上一副欲言又止,不由得奇怪,轻声说到:“你只管说就是了,这日子,谁还能排你的不是不成。”
“小姐,姑爷去了书房!”芙蕖期期艾艾的说到。“姑爷定是喝多了酒,想着缓一缓了过来小姐这边。”芙蕖好像要说服自己似的,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李疏影。
李疏影也心下升了奇怪之感,柳承宗与她说得上是青梅竹马,从她懂事起,柳承宗对她就是温温和和,百般殷勤,往往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,都巴巴的送到她面前来。
李疏影对柳承宗虽然一直以来并没有戏文里面写的那样的男女之情,但是身边的人都说柳承宗对她好。特别是这次柳家被抄家贬官,别人都是敬而远之,只有柳承宗不离不弃,更是在出了国丧之后就向柳家求娶了她,丝毫不介意可能会对他以后的仕途有什么影响。
她对他是心怀感激的,都说女子嫁人就犹如第二次投胎,而能够嫁一个对自己有情,又关心照顾自己的人,她也是满意的。
那为什么把自己看得这么重的一个人会在新婚之夜去书房了呢?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。想了想,还是去看看吧,也许真的是被灌了太多酒难受,她做为他的妻子也不能放任不管。
“忍冬,你去喊厨房备下解酒汤,芙蕖你跟我说一下书房的位置,我过去一趟。”李疏影说到。
“小姐,还是我陪您去吧。”芙蕖说到。
“这屋里的嫁妆首饰还有得你忙了,你先清点收拾吧,我去去就来。今天就辛苦你们了,等过了今日,文妈妈钱妈妈他们进来就好了。我不过是去一下内院的书房,这宅院里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,何况到处都有小丫鬟呢!”芙蕖听李疏影这么说,想一想也是,再想着小姐他们是新婚夫妻,也许正不想人跟着也有可能,于是笑着说到:“那您快去,有事您叫我们。”
李疏影出了房门,门外月光如水,洒落台阶,紧了紧身上的衣服,略微有些寒冷,想着不过一会就回来了,也没有去加件衣裳。
顺着抄手游廊往左去了,按芙蕖说的位置,不到半刻钟就找到了书房。书房内灯火通明,透着油窗纸将窗边一颗海棠花树照得分明,周围不见半个下人。
李疏影缓缓走近,只听见书房内传出陌生的男声,大声呵到:“你还真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不成,别忘了,我们可都算是她的杀父仇人!你还不赶紧把那几幅画想办法找到,弄到手是正经。”
李疏影愣在窗边,感觉整个天都崩塌了,脑袋里不断的回响着那句,“我们可都算她的杀父仇人!”
“你胡说什么呢,我哪有说过不去找画,不过我们都已经小心谨慎到现在了,不必急于一时,反而暴露了情况。我今日不是才刚将人迎娶进门吗?一直忙到现在,总得给我时间去找啊!再说,这人都已经在这里了,陪嫁什么的都已经在这个院子里了,还有什么不放心的,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。”柳承宗跟往常一样温和的声音又将李疏影已经被“杀父仇人”四个字炸得一团浆糊的精神拉了回来。
“你不忘记正事才好,上面催得紧,你也抓点紧,不然我也不好交代。不过话说,你娶的那个小娘子,嘿嘿,是真的好颜色啊!那怡红楼的头牌我也是见过的,都不及这小娘子三分。你小子到时事办成后,记得分我一杯羹,也不枉我这些年来,一直帮你在上面说好话!”李疏影没有听完那个陌生的男声说完,强忍着恶心,还有整个人的不适,轻手轻脚的回到了新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