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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乐公府,卧房。【必去阁 www.bequge.live】
风椿寿正热血上头地挥洒自如,忽然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,于是慢了下来。
冯油与冯盐在旁目不转睛地观看,他们也察觉到异常,却不露声色,不动如山,只提醒道:“别停,停下了可就不算数了,外面的事不用管,有国师他们在,这里也不用怕,有我们在。”
风椿寿闻言知道二人警觉,于是心无旁骛,继续挥汗如雨。
直到冥阈法阵破去,冯油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凝重。
担忧不无道理,此时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向此处而来。
仆兰雪是趁胡绯绯将兵士制住时,偷偷从对面修文坊潜入,而后一直躲在安乐公府旁边的李府。
李道悬与李无疾都去了相国寺,家中本没有女眷,也没有兵士,只有一些仆人伺候,这父子二人过得实在简单。
直到冥阈法阵破去,仆兰雪才化成一道阴影,顺着墙头游走,入后院,过亭廊,进入风椿寿所在的后庭。
夜半时分,府内灯火大多熄灭,仆兰雪轻松靠近风椿寿的卧房,她从屋门下的缝隙,进入卧房之中。
她看到两个太监目不转睛地盯着床榻上云雨的二人,场面香艳且诡异。
这里两个太监只有化龙境中品的实力,可是二人配合默契,又有金刚不坏之身,同寻常的化龙境上品相比也不遑多让,仆兰雪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,
她打灭了屋内灯烛,而后屋内出现三个张牙舞爪的黑影怪物,她自己也化身成一模一样的影怪,向床上的风椿寿扑去。
冯盐闪身护在床边,冯油抢到门口,二人同时发动辟阳术,身体忽然亮起紫蓝色的灵气,照亮整个卧房。
修炼辟阳术,自身至阴,体表至阳,体表发出的光也是至阴之光,而仆兰雪的光影灵术,乃是调动光影的阴阳变化,对方发出的灵焰光芒阳性越强,则影怪更强,对方若是至阴之光,则影怪反而忌惮。昨夜魏太后八品霸王灵的玄光便有着至阴至阳二性,所以才那么难缠。
此时,黑影呼地退到两旁。【56书屋 www.56book.cc】
冯油看出一个黑影最先退去,便向那黑影抓去。
仆兰雪大惊,自己真身被看出来了,于是顾不上刺杀任务,忙调集其他三个影怪攻向冯油,它自己则向门外飞速遁去。
冯油三两下将那三个影怪打散,冯盐还想追出去,被冯油拦下道:“莫追,以防调虎离山,咱们守着安乐公要紧。”
冯盐这才作罢,只老老实实去把灯烛点亮。
这时风椿寿也完事了,他起身披上袍子,来到桌前,倒了一杯酒饮干,随后拿出一百两银票扔在桌上。
冯油道:“安乐公这是什么意思?”
风椿寿道:“感谢救命之恩。”
冯油道:“这本是我们分内,您还是自己留着吧。”
风椿寿道:“我本阶下之囚,留着这银子有什么用?”
冯油看看冯盐。
冯盐道:“不能要。”
冯油看看风椿寿,耸了耸肩。
…
观德坊,魏蓬带领五千兵士赶来支援,他看到守卫此地的数千兵士眼神空洞,身体僵硬,试了试兵士呼吸脉搏,知道是中了灵术。
魏蓬当即用出兵家霸王灵,为近万名兵士附灵,四千兵士立刻被强烈的杀伐之气唤醒。
魏蓬问刚醒来的千户道:“谁干的,人呢?”
千户道:“两男一女,一个招鬼,一个迷人心智,还有一个好像是火灵术,刚才围过来我们就不省人事了,国师他们都在。”
魏蓬对众将士道:“修文坊兵士回去驻守,观德坊兵士各回驻守位置,城防兵士,列阵防备。”
两千兵士退回修文坊,两千兵士守住坊街两头和四面坊墙。
魏蓬则带着五千兵士,分守门前空地。
刚列阵完毕,只见众人合围的空间,熔化消散,虚空扭曲如同水中浮影,而后涟漪平静,空间恢复,现出里面八人。
魏蓬上前怒喝道:“何方贼人在此,还不束手就擒。”
胡绯绯被吓了一跳,打量了一下魏蓬道:“哎呦,这小伙子,长得挺俊,嗓门也大,看着身体也不错。”
令狐野又是一阵头痛,不耐烦道:“是呀,到了床上也是一员虎将,不如抓回去给你做丈夫。”
胡绯绯瞬间脸红道:“臭不要脸,我就是随口一说,瞅你满脑满嘴的脏东西,讨厌死了。”
江离子那边没工夫听他们弹牙,只将五千恶鬼斩断羁绊,五千恶鬼径直扑向五千兵士。
兵士们有霸王灵护体,本来不惧这些寻常恶鬼,只是那恶鬼本无实体,难免有些手忙脚乱,还是魏蓬与几个千户杀了几支凶残恶鬼,其他恶鬼见状才戾气消散,各自离去。
等到众人回过神来,那三人早已经跑了。
魏蓬下令道:“沿街搜查追捕,速去。”
众将士分成五十个百人队,举着火把散去城中。
魏蓬其实也是做做样子,他看到阴阳门众人与萧玉郎并不出手阻拦,知道事情已经结束,所以借那恶鬼之事,装作看不见,任凭三个凶犯遁走。
至此一切尘埃落定,魏蓬交代坊中兵士善后,而后来到邹一身前见礼并寒暄问话。
小泥儿与邹坚等人重新布下冥阈法阵。
萧玉郎想喝酒,伸手到腰间,突然发觉自己酒葫芦没了。
魏蓬察觉到异样,便问道:“萧先生的酒葫芦呢?”
萧玉郎道:“被贼人夺走了。”
魏蓬道:“改日我送先生一个。”
萧玉郎道:“多谢,回头再说吧!”说罢背着手,大摇大摆地回严亲王府去了
回到严亲王府,没想到龙渊还坐在堂上饮茶,旁边是两个太监,名叫冯酱冯醋,同冯油冯盐一样,都是大太监冯真的嫡系义子。
龙渊起身施礼道:“萧先生辛苦,战况如何?”
萧玉郎还礼道:“有惊无险。”
龙渊道:“萧先生可否再辛苦一趟,去相国寺面圣禀报。”
萧玉郎道:“可有酒喝?”
龙渊道:“管够。”
说罢龙渊命冯酱奉上一个酒囊并一块皇命金牌,萧玉郎揣起腰牌,握着酒囊仔细端详,认出这是当年龙钰送自己的酒囊,后来他故意损坏,遗弃在闹市之中。
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失而复得,上面被修复完好,只是留有一线痕迹。
萧玉郎道:“破镜难重圆,终是勉为其难。”
龙渊道:“先生若真的放下,不如把这酒囊当新的。”
萧玉郎哈哈一笑,拔出塞子,喝了一口酒,而后拎着酒囊骑马离去。
到了相国寺,见了太平帝和严亲王,萧玉郎将刚才之事一五一十道来。
太平帝道:“知道了,回去给两位世子带话,过几日我们就回去,让他自己小心。”
萧玉郎领命。
太平帝又道:“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,后面我自当补偿你。”
萧玉郎道:“谢陛下。”随后退出禅房。
萧玉郎在门口停了一下,将酒囊递给守在一旁的李无疾道:“喝口酒?”
李无疾抓过酒囊,看了两眼,而后拔出塞子喝了几大口,还给萧玉郎。
萧玉郎道:“这酒送你了。”
李无疾抓起酒囊,咕咚咕咚将酒喝完,而后将酒囊递给萧玉郎道:“喝完了,你的酒囊。”
萧玉郎苦笑摇头,接过酒囊离去了。
禅房中,太平帝仔细思索刚才萧玉郎的话,依那三个刺客所言,梦国牵涉其中,至于那彭伦,当初收他进仁武司时,卫丹曾向太平帝请示,太平帝为了方便监视,同意让他做了麒麟卫,难道一切都是梦国做的戏?还有南军防卫区域与梦国相邻,难道卫家与梦国有勾结?
太平帝瞬间感觉细思极恐,他问道:“梦国好像牵涉其中,卫家似乎也脱不了干系。”
严亲王道:“也许是他们故意这么说的,或是是幕后之人布的局。”
太平帝道:“也有可能,好在风椿寿没事。”
…
孔先觉与孟上卿又在看着灵镜,四个青光点暗去一颗,而后再无变化。
二人已经知道,刺杀失败了。
不过他们已经将梦国与卫家牵涉进来,帝王心术,向来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更何况,现在太平帝处于劣势,必定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。
不用怀疑,太平帝心中已对梦国和卫家生出嫌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