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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相国寺明堂。【56书屋 www.56book.cc】
李道悬道:“今日议定与周边各国外交事宜。”
众人称是。
外交本来是礼部之职,谁想礼部尚书陈庆不在场,却要与三门商议,实在事出有因。
外交不仅仅是两国来使走走过场,背后涉及军事,贸易,以及宗教来往等等。
军事上,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,三门如今是云国最大的土豪地主,最大的商贩贾客,赋税一大半在他们手里攥着。
贸易上各国钟爱的丝绸茶叶,陶瓷盐铁,也多依赖他们控制的土地和商人。
宗教上情况尤为特殊,佛门六大寺院其中之一就在凉州,而凉州已成为如今白银国的都城,西域昌国与南方象国又是佛国,宗教在很大程度上能左右民意,何况宗教还很有钱。
这时李道悬道:“北方狄国与河西白银国,向来狼子野心,又多有勾结,西域昌国隔岸观火,独善其身,象国常有内乱,高丽摇摆不定,倭国处心积虑,我大云周边,群狼环伺,令人难安。”
孟上宾道:“李中堂本为纵横家,想来有妙计良策破局。”
李道悬道:“韩非子有言,治强易为谋,弱乱难为计…如今我大云,农事不举,赋税欠收,天灾不断,民心凋零。只靠那三大边军威慑四方,也是外强中干,内政如此,何谈外交。”
这几句话说得严重,虽然没有点名,却句句都在数落百官失职,内阁难辞其咎,儒门脸上无光。
孔先觉道:“理政之事,非一时半刻能定,非一年半载能成,今日既然是议外交,就先从外交着手,陛下以为如何?”
太平帝道:“孔爱卿所言极是,李爱卿,你是内阁首辅,又是纵横家传人,你就先说说。【53言情 www.53yq.com】”
李道悬道:“臣遵旨。”
李道悬清了清嗓子,继续道:
“我大云边患,以北方西方最为要紧,首先不能让狄国与白银国勾结,可采取怀柔政策,同狄国贸易的云州马市和辽东马市继续开放,同时与白银国递书建交,在西部陇右亦开马市。
而后将云州马市贸易量逐月减少,年底减至三成,同时将陇右和辽东马市贸易量逐月增加。
如此一来,狄国大汗与其东北扶余国,辽东慕容部,河西白银国,定生龃龉,待其自乱,我大云可趁机收复辽东、河套,乃至河西凉州。
到时候高丽自然归附,象国自然收敛,至于东海倭国,只须扩建水军,巡视海上,知会南海诸国,控制海上商道,一切尽在掌握,此等跳梁小丑,不足为虑。”
孟上宾道:“李中堂所言不妥。
首先,那白银国本是我大云边军叛将建立,如何能与其递交国书,互商国事,岂不是承认其画地割据,称雄称帝?
其次,多年马市贸易,我大云与狄国相安无事,贸然用计离间,恐其心怀怨恨,适得其反。
最后,扩充水军,所需银两不下千万,又非一年两年能成,刚才李中堂已经说了,赋税欠收,钱从何处来?”
李道悬道:“狄国鲸吞我辽东河套,掳掠百姓,此乃不共戴天之仇,如今与其修好通商,不过是权宜之计。
那白银国已成气候,军事割据多年,亦也应当用权宜之计麻痹,若不用计策,派兵征讨则败多胜少。
至于扩建水军所需军费一事,国家赋税欠收不假,然而并非赋税不够用,而是收不上来,九州田地多有藏匿隐瞒,江南商业税赋偷漏严重,更有东南沿海,无数私人商船走私贸易,正是因为水军废驰,那些海商才如此猖狂。
若将这些本该收取的税赋收上来,莫说扩建水军,就是再为三路边军全部扩建骑兵也耗用不尽。
还望三门多多出力,为朝廷,为陛下分忧解难。”
李道悬这笔账算出来,在场众人都不言语,若论土地,儒门最多,不过有些分散,其次佛门,最后是道门。
三门又有书院、寺庙、道观敛财,亦是海量财富尽入囊中,其中又数佛门香火最盛。
至于商贾,大多在儒门控制之下。
而南方乡绅富贾,自成体系,虽然也寄在儒门名下,更多的却是看那四海钱庄范家,范家不仅仰仗孔孟二府,更多的还是听命于范昭。
范昭虽然只是五品官职,却提领钦天监,观天象,制历法,推国运等自不必说,还有最重要一项差事,求雨,上次那场大雨就是范昭用出上古道巫之术求来的。
有此本事,自然极受太平帝器重,钦天监名义上在礼部之下,却不归内阁六部管辖。
范昭此人儒道双修,骨子里却是个道士。
所以,刚才李道悬所言赋税一事,儒道佛三门全部脱不了干系。
国家财富被三门瓜分,也是迫不得已,只是朝廷要做事,总要用银子,三门自然不肯将银子吐出来,在他们看来,之前商议的猎杀妖族和购买灵犀一事,已经足够对得起朝廷了,再让他们让利,不亚于割他们的心头肉。
三门本不愿意朝廷提及此事,于是都不开口,朝廷还要他们做事,也不好挑明,双方僵持起来,明堂之内,顿时鸦雀无声。
过了良久,太平帝道:“虞夫子以为如何?”
虞夫子道:“老朽致仕多年,耳目闭塞,不能为朝廷分忧,还望陛下恕罪。”
太平帝道:“虞夫子老当益壮,又久在民间,应当更有体会,今日集思广益,就请虞夫子也说两句。”
虞夫子道:“老朽领旨,刚才几位所言,无非一个钱字,正所谓,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
如今我大云最大的田主,自然是朝廷,是陛下,掌握土地之人,也是为陛下管理,商业也是如此,既然田地商业归他们所持,那赋税一事他们也应负担起来。
依老朽之见,如今有两条路可走。
要么,丈量全图土地,绘制鱼鳞图册,清算全国商业,登记上册,这账不就好算了。
要么,让大户富商捐银,每年国家支出总是有数的,也不是要他们倾家荡产,只在赋税之外,再捐些,想来也足够支出,此事就交由地方官员办理,三门配合就好,当然要定个规矩,不能给农户或者小商小贩摊派。”
太平帝点头道:“众卿以为如何?是量地,还是捐银,一同拿个主意。”
三门听了,虞夫子所言也是向着朝廷,不过朝廷铁了心要掠之于大户,掠之于富商,他如此说也是没办法。
其他人还是不言语。
这时李道悬道:“丈量土地,至少也要三五年,难解燃眉之急,还是捐银合适,不知三门能否配合?”
三门还是不说话。
这时太平帝打了个哈欠道:“伏天困乏,今日就到此吧,明日接着议。”
而后冯真伺候太平帝离去,严亲王与虞夫子也跟着去了。
剩下众人才七嘴八舌议论开来。